12.07.2010

眼睛

  他拿著一百塊錢,遞出,又縮手,問我他是誰。我答:「大姑丈。」他把錢塞進我的手,緊緊抓住我,說:「以後不要叫錯了。」然後露出滿意的神情。我討厭他的舉動,而我的接收,也彷彿印證著他的理論,好叫他相信自己那一套,自滿自己的智慧,將他的理論奉若神明。然而錢,終究還是收好了。我為此而恨著自己。

 「女孩子不需要太能幹的,太能幹,沒人要的。」他慵懶而不在乎的說著,我憤恨。我不明白為什麼世上會有一個人,說的每一句話也有足夠的份量惹惱我。可是這種人的確確實而真切地存活著。這種場面,這種語氣,這種氛圍。不只一次了,這種話,在他們聽起來是沒所謂的。「所有東西將來都不會屬於妳的。」我知道,但,親愛的老人哪,你所擁有的東西又何曾真正屬於你呢?而且,我不過是一個小孩子。

  聽著老師的話,我內心是顯然的很不舒服。我不明白,為什麼人們可以寫他們的懦弱與可憐,而我,就不可以寫他們的迂腐與卑賤。而且我深信,這樣的人還是有很多的。

 「那時的憤怒,差點使我山窮水盡 。」這種正面的幸福滋養了一點點,又失卻了一點點。有時候我覺得我不是我,在情緒波動大的時候,兩行眼淚再自然不過的汨汨流出,完全無法控制或抑止。平常的時候,許多的人對我說:「你的眼睛總是水汪汪。」而他們永遠不知道,我眼內載住的晶瑩,是幾輩子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