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7.2011

僅僅只是故事的開端 和結尾

每天早上起來我都會先看看電話好知道時間,可是最近發現每天早上起來,電話上都放有一條啡髮。我之所以發現,是因為像這樣芝麻的小事已經持續了好一段時間,大概兩個星期。而我,明明是黑髮。

有個地方我明明去過,甚至那裡的境象和大約要走的路都記得。那是我和你一起去的地方,相約在那間快餐店等待的日子。但那天晚上我拉你的手帶你去,卻是什麼也找不到。而你,對我說不知道那地方,也從來沒有那天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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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9.2011

幸福

「我想讓他知道,即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拋棄他,我不會。愛情不會​。」-《夜宴》青女

對於堅定,對於相信,對於至死不渝的蠢人,
幸福,就是如此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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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午夜裡你讓我回憶起
炫耀愛情的畫面。

當我們抱得不能再緊
身體貼得不能再近
我滾燙的淚就往下掉了下來

你親吻我的軟弱 撫上我的頭
那麼自然那麼美 那麼溫柔那麼甜
為什麼你要說永遠愛我呢
我那麼麻煩那麼任性那麼懦弱
輕聲囁嚅:這一切,我只不過是覺得太幸福。

我常常想起張愛玲的一句話
因為太幸福了,就不住問「你是真的嗎?你這人是真的嗎?」

原來是這樣的。
我說一切愛情的來臨原來是這樣的。
不論愉悅或悲傷,強烈得,不是幾乎,是人根本就承受不起!
常常問自己憑什麼
可是對方告訴你不用憑什麼
不見時獨自更顯寂寞,
無片刻不相思。
它像長在身上的薔薇,生在你的吸吮你的還要傷害你
但在它長得彌明燦爛之際你自然要頌讚它欣賞它
在它枯萎竭死之時你還是要為它哭為它死為它活

看見了別人的愛情,有些一點點的正在成長
有些一點點的正在痊癒
有些在恨,有些在破裂,有些人還在尋找對方的種子

近看自己的愛情總覺得有一點點不同
可是沒什麼不同也沒什麼大不了
只要夠堅定
只要肯相信
只要能至死不渝
總有執子之手,與之偕老的事
不是童話不是神話不是故事
愛罷方休
我是樂得天真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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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7.2011

灰姑娘

「快來呀!王子帶著玻璃鞋來找灰姑娘了!」

城中的人紛紛湧至機場,特別是女的,早就排好兩行長長的列隊,比起出征打仗的軍隊還要有士氣還要有隊形還要訓練有素。抬頭,只見一身氣派不同凡響的王子,身穿古典燕尾禮服,雙目不但炯炯有神而且殺得死人,一舉手,一投足,雙腳踏地之時,「呼......」全場掀起一陣薰風——「曾特首,你好。」終於與兩手一握。

是的。話說自灰姑娘於王子的舞會中留下一隻謎樣的玻璃鞋後飄然離去,王子就馬不停蹄地四出找尋灰姑娘的芳蹤。只是天意弄人。王子尋遍全世界的勝地與非勝地,竟然無人穿得下那一隻小小的玻璃鞋!近日,遊畢全世界的王子,終於來到香港這個旦丸之地了!到底灰姑娘會否就在這云云眾生中呢?

「只怕他寧願反轉這小小方土,也不願意放棄這最後的希望!」王子身邊的侍從悄悄的說。
「如此看來,必定有又一番勞碌了!唉!」另一個侍從也小聲回應。

「好吧!大家請肅靜!」國師莊嚴的對大家宣佈。「咳唔。請一眾美麗的女孩依序試穿這隻玻璃鞋。」然後高舉一隻玻璃鞋。嘖嘖嘖,不得了呀不得了。這隻小小的玻璃鞋精緻剔透,透明得在陽光之中僅僅看得出其嫚妙的線條,鞋身卻在光線的折射之中發出朧罩鞋隻的晶光......那真真比童話故事還要童話的一隻小小鞋子!

「哇~」全場女士嘩然!
「這比我上年去巴黎買的還要亮眼!」
「那天老公送給我的那雙到底算什麼東西呀?」在一旁的男人露出徬徨而受打擊的神色。
「那是......那是真正的......公主的鞋子呀!」受打擊的男人身後的其他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擦眼淚。

「好了。現在先請第一位女士試鞋。」
此時,一位容貌驚為天人的女士緩緩的走到侍從面前,天知道為什麼她擁有淡淡的眉毛和長長的眼睫毛,五官精緻得似娃娃般,嫵媚淡雅之餘臉上更有著嬰孩的天真與緋紅。

「哎呀~難不成那個灰姑娘就是她?」一位眼眉畫得吊起的貴氣太太說。
「什麼嘛!一天沒穿成那鞋子誰知道呀!我們家的孩子也長得不賴的!」拿著A貨GUCCI的太太邊推女兒邊說。
「可是她跟王子好配呀......」(說畢後被不少女孩和女孩們的家長批踭踩腳後更無端消失,故說話者不明)
「別吵啦!她開始穿啦!」遠處的大叔喊。

眾人屏息以待!那位人間仙子般的女子腳尖端起,侍從輕輕把鞋子套入!只一秒的時間!她的腳與鞋子是完美的配對呀!只見那位女子微微昂首,臉上閃過一絲勝利的微笑。一個大嬸手中的菜籃跌出一顆蒜頭。

此時王子喜出望外,侍從們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居然一擊即中!王子終於回過神來,立即跑到仙子跟前跪下吻她的手背,說:「我的灰姑娘,我找到你了!」侍從們亦紛紛跑上前說:「我早就留意到這位姑娘啦!一定就是她嘛!王子守得雲開了!太好了啦!」國師有見及此,就宣佈:「想不到香港的風水如此的好!這樣就在此宣佈灰姑娘就是——」

「慢著!!!!!」一把嬌滴滴的聲音亮起了!
「還沒有試的,你怎麼就知道穿不了?我才是灰姑娘!」一個身材小隻,身穿花裙子,長相可愛而且充滿了少女氣息的妙齡女子上前,把鞋子拿到手中,一穿!居然一毫不差的穿了上去!

此時國師大跌眼鏡,在場的皇室人員都嚇壞了!兩個人都穿得下呀!那她們之中誰才是真正的灰姑娘呢?

「我又試!」一個大肥婆跳出搶過鞋子,一試之下,竟然又是奇合無比!
「哇~我又來!我又來!!!」
鞋子在女子們的手中你搶我奪,奇怪的是個個都穿得下鞋子,似乎無人的腳下容不下這隻明亮的玻璃鞋。

「到底......誰才是灰姑娘呀?」侍從們迷茫了。
「原來與風水無關嗎?這裡的人是怎麼一回事呀?什麼鞋什麼衣服都合穿的嗎?吃什麼大的呀?還是說,什麼都能吃?天哪!這是怎麼......」 國師昏厥去了。

「既然每個人都穿得下鞋子,說明這裡所有人都是灰姑娘。也就是說......」占卜師拿著水晶球出來了!
「這裡,沒有一個人是灰姑娘!這裡壓根兒不存在童話!」

「哎!你說什麼鬼話呀!不就說好了穿得了鞋子就是灰姑娘嗎?我們不都穿上了嘛!」
「沒錯你們都穿上了。但,在童話故事中,只有一個人可以穿上鞋子。」
「那......那又怎樣!反正我們就是能合上鞋子呀!」
「所以說你們這裡本來就不存在童話的條件!因為你們都太能穿了!但真正的童話裡灰姑娘只有一個!」

大眾都啞口無言,不明白占卜師的話。

「走吧王子。這裡的人能合上任何事,但凡我們一天存在,他們就一天失掉自己。不,誰知道他們真正的樣子呢?」

於是王子走了,走得遠遠的。 
而城裡的人也就散了,沒戲了。OL回到公司工作,繼續為樓宇拼搏、男人們繼續買LV給老婆、女孩男孩上學準備大考高考期中考、大嬸回家煮飯......

...
「爺爺,這算是什麼故事呀?聽起來怪怪的。」兒子躺在床上問。
「這呀......這是幾十年前的故事了。」老人輕輕嘆息。
「爺爺,怎麼爸媽都不說童話故事我聽呢?」
「因為人們沒了那顆心,所以就沒辦法說童話故事了!因為不相信,說起來也特別彆扭吧!所以索性不開口了!」
「可是,我都想聽。」
「嗯?你想知道嗎?」老人驚訝的問。
「嗯!」
「哈哈難得難得!現在呀,都沒人聽了啦。好吧,我就告訴你!」老人笑呵呵。
「哇!太好了!我要告訴媽媽!」孩子高興的拍手。
「噓——我只告訴你喔。」

噓——我只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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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2011

《清洗肚子》

(1)
無法與人溝通時,只好渴求別人的理解
如果可以,我會在這裡,借用妳的身體,來說明一些事。

肚子裡裝著的是音樂盒,牧師拴著的猴子和 魚絲

在妳腳下踏著的是高跟鞋,
但妳想要的不是高跟鞋。
手上捧著奼紫嫣紅
卻是什麼令妳笑得開懷。

如不經意般輕撥剛修護的香髮
拿起一件娃娃洋裝。
在吃下去的同時

這與女人和孕婦無關

頂大的肚子
剖開了盡是無意義

(2)
那天妳與小女孩並肩而走
可是 她沒有察覺
於是妳偷去了她的音樂盒
並說
那一切是出於妒忌

我問 妳想要的是音樂盒嗎
你答 我偷的是音樂盒嗎

(3)
走到牧師面前
他抱出一隻猴子 我不明白
然後妳說妳看過一本書
內容有句「牧師拴著的猴子」
妳不明所以 索性請牧師拴著一隻猴子
最後妳還是不明白

臨走時
牧師追問妳想要愛嗎 先相信神後便會獲得

(4)
妳說妳討厭魚絲
因為它引領著魚的誘惑 叫牠們咬掉自己的生命
食物不是食物 那是錯的方向
它騙了最善良直接的魚
我說還騙了誰

(5)
那天 妳修護了頭髮
但妳想要的不是修護頭髮

妳拿起了一件娃娃洋裝 問我漂不漂亮但我想
妳想要的不是洋裝 也不是漂亮

2.27.2011

《因為》

大自然的呼嘯 籠中庸碌的奴隸

為什麼要吃東西
為什麼要睡覺
為什麼要心臟要跳舞

為什麼會長大
為什麼會有天和地 水和火 太陽和月亮
為什麼會有男和女

為什麼孔雀要開屏
為什麼螳螂和蜘蛛會甘願被吃掉
為什麼魚要冒死生產

一切早有劇本 清楚而簡潔
可是女孩
為什麼悲哀 為什麼傷心

2.09.2011

<那些互相擁抱的女孩>

  燭光忽明忽滅,一層薄薄的黑煙冉起。榛榛抱著大腿,看著燭光。燭光打在她臉上,搖晃,空氣依舊流動。忽然,她輕輕拿起蠟燭,把裡面融掉了的蠟倒在大腿上。剩餘的一些,她也倒進手心裡,熱蠟瞬即凝固。頃刻,她把所有已凝固的蠟拿起,放在小火點上再次融掉。這樣就好了,她想。可是她打從心裡明白,有些事,是怎樣也好不了。

  自從那件事之後,每到人多聚會的時候她都會難過。榛榛玩弄指甲,輕撫嘴唇然後摸摸耳墜,忽爾臉上又辣巴巴的。「怎麼了?」子弘坐下擁著她。「沒什麼。」她輕輕的站了起來。榛榛皺眉,突然討厭起他的的肢體、他的動作、他的氣味……一切一切。子弘是她的男友,兩個人一起一年多,關係穩定。子弘人長得漂亮,從前有過很多女朋友,這點常讓榛榛感到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握著他。子弘抓住榛榛的手說:「幹嘛呢你?大伙兒出來一塊玩兒,好好的。快來!」她順勢望過去,看見許多張使她不安的熟悉臉孔。那天的事又再次被勾起來。

  那天,那天。

  那天大家都很驚訝,氣氛也很熱烈——越發的熱烈就越發的尷尬。她記得是有這麼一句:「嘻嘻……正常的,正常的!」子弘的朋友,或者說,兄弟,邊瞟著榛榛邊打圓場的說著這麼一句。這人的眼睛睜著也像瞇著,樣子像黃鼠狼,說話的時候眼珠總是「骨碌骨碌」的移動。她討厭他,因為他這番彷彿挨義氣,維護她男人的話,搞得整件事反而倒成了她的不是。榛榛又氣又亂,心突突的跳著,拼命的想到底應該作出怎樣的反應才算合適。畢竟在子弘和別人的目光中,她想,她必須使自己是最大方最得體的——那天,她笑了。

  「今天,去你家好嗎?」聲音的來源是子弘。

  幽藍的房間,滿地的衣服,微弱的呻吟。燭光燃燒著混濁的氧,晃動不停,直至兩個被拉長的身影倒下。「真的沒有了嗎?」榛榛問。「真的沒有,我答應過你的。」他答。她挪了挪身,以面對面的姿態看著他。「你永遠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渴望把世上所有美麗的女孩都變成美杜莎。」她邊劃著他的輪廓邊繼續說:「那麼,你會變成石頭嗎?」他不懂回答,她知道。「總之,我真的沒有。」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堅定。事實是,她想,他們也只會在這個時候最堅定。

  她起身走進浴室,放了一缸子的熱水,霧氣奔騰。她慢慢把身子融進水中,連頭也浸進去。榛榛耳邊剎那寂靜,只餘下水的流動聲。「咔」一聲,浴室的門打開了,子弘走進來說:「呦,這樣多的水蒸汽。還想跟你一塊兒洗呢!」榛榛坐起來,也不望他,說:「你待會吧,我洗完你再洗,別一起了!你熱我冷的,洗起來怪麻煩!」子弘也只好作罷。榛榛曾經和子弘一起浸浴,子弘總說水太熱,然而他不知道,那時榛榛的手,已經冷掉。子弘出去了,榛榛洗起頭來。她用力壓了幾下那瓶洗髮露,沒有。拍了拍它,再壓了幾下,只壓出了丁點兒。榛榛對子弘的愛就像那瓶洗髮露一樣,拿起來沉甸甸的,分明還有。卻擠又擠不出,掏又掏不到,叫人氣屢。她狠狠的瞪了它一眼。

  榛榛嘩啦的起來,把一勺水潑向鏡子,對望著它。臉龐、鎖骨、胸部、腰肢、下體、腿……她知道她看見了,看見了這身體的咀咒,打從生下來的規定。互相擁抱的女孩們,是否早就明瞭?她翻一翻手,紅通通的掌心。似乎還能感受到那熱蠟的灼燙,一點點,像蟻般噬著她的肉。她掩面,無聲的哭泣起來。

  那天,她發現了哥哥電腦內的文件後,她便知道,他們都是一樣的。

  「榛榛,你還好吧?怎麼洗那麼久?」子弘敲門。榛榛不作聲。

  等待天明。當一切完結,向女孩招手。

1.23.2011

今夜

即使明知大殞石的降臨
我們依然在寒風中緊握對方的手

在凜冽 又 低溫的夜晚
偏黃的街燈
平靜的湖
兩個併成一個的身影

湖面倒映的寂靜,
是撩亂命運的風暴 來臨的先兆。

一個巨型漏斗逐漸迫近
不知道的人還 蒙在鼓裡
在明天的早晨
也許天空放晴明媚
又 或者 晦暗陰涼
可是我怎麼知道 一切都能以此作準?
幾艘小船停泊在墨色的湖水上 沒有火沒有聲沒有人沒有動靜請告訴我
能有一如以往的情景。

死也不放手。
至少 我們還有今夜